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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李開復》
主嘉賓:
Google中國區總裁 李開復
次嘉賓:
《英才》雜志總編輯 宋立新
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管理學院副院長 呂本富
中國國際跨國公司研究會副秘書長 李新玉
新東方文化發展研究院院長 徐小平
主持人:好!謝謝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大家好,您現在正在收看的是中央電視臺第二套節目經濟頻道的《對話》。在我們今天這個開放的時代里,我想每一個人從大學畢業走上工作崗位到退休,也許都會面臨著工作崗位的頻繁地變動。那么在我們人生最精華的日子里,在我們的職場生涯當中利益、情感、理想常常都會交織在一起,也衍生出形形色色的職場困惑。其實這些職場困惑說到底也就是這樣的兩個問題,我們究竟渴望得到一些什么,而與此同時我們又不得不失去一些什么。在今天的《對話》節目當中我們為大家請到的就是一位,因為選擇和舍棄而文明的職業經理人。
好了,現在讓我們用掌聲請出我們今天《對話》的嘉賓美國Google公司中國區總裁
李開復博士,有請!你好,李博士。
李開復:你好,你好!
主持人:歡迎您來到《對話》,掌聲特別熱烈,您是少有的幾位跳著就跳到我們舞臺上來的嘉賓。
李開復:是嗎?
主持人:為什么會這么充滿活力呀?
李開復:因為在Google有非常多的充滿活力的同事,還有見到了這么多充滿活力的青年學生。
主持人:大家今天是到處都有活力。
李開復:對。
主持人:原來有一個朋友托我問一下您最近這段心情好嗎?我看這個答案應該是肯定的了。
李開復:最近這幾天心情很好,前一陣差一點。
主持人:前一陣差一點。其實大家都知道,您離開微軟走近Google用了兩個月的時間。
李開復:沒錯。
主持人:您自己也說過這兩個月可能是讓你感到最驚訝和最痛苦的兩個月,能不能告訴大家什么讓你最驚訝,什么讓你最痛苦?
李開復:最驚訝是我覺得我做了一個很簡單的職業轉換,居然碰到這么大的風波。
主持人:痛苦呢?
李開復:我想一方面是一個我曾經熱愛的公司曾經服務的公司需要和它對薄公堂。另外痛苦我覺得是對我來說誠信是最重要的比生命更重要,我在這方面受到一些疑質,我覺得是不時的疑質。但是因為我個人在訴訟過程當中作為當事人不能發言,是,感覺非常無奈,我們這種積極的無奈是最痛苦的。但是很高興的是最近澄清了,一切都過去了。
主持人:提到您和青年學生之間的這種關系,大家都非常地熟悉,您給大學生寫的五封信,在校園當中是非常流行的,而且您也自己開辦了開復學生網。在很多的學生朋友心目當中李開復博士就是一個非常儒雅的、師長的這種形象,而且常常能夠給他們傳授一些成才之道。四年前您到我們節目的時候,大家就覺得您已經是這樣的一個形象了,那四年后來到節目當中我們還希望您繼續延續這一角色。
李開復:你希望我就盡量做吧。
主持人:其實這可能是您本來就特別會做的一種工作,不過今天跟四年前有一點不同,就是圍繞在你身邊的這些新聞事件都是因跳槽而起。所以如果說四年前您更多的是言傳的話。今天也許可能就是身教了,我們希望您能夠把自己職場生涯當中的許多經歷和感悟拿到今天的《對話》節目當中,跟所有的觀眾特別是一些青年的學生朋友共同來分享,好不好?
李開復:好的。
主持人:好,我們掌聲請李開復先生入座,有請!我的感覺開復博士幫助人從來都不是虛擬的,都是有這些針對的對象。比如說來自網上的一些來信來自校園當中的一些來信。今天我們也采取這樣的一個方式,讓李開復博士在現場也來幫助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在IT圈工作了好長的時間,一直都在一家很知名的大公司里面工作,而且也做到了中層。那現在是有另外一家頗具潛力的公司向他拋了一個橄欖枝許諾給他有一些更好的條件,可是他自己也覺得這家公司好像規模也不像原來那么大,又多少有那么一點風險。所以他蠻猶豫的,他知道你今天要來《對話》就特別委托我說,可不可以向你求教一下到底他要留還是要走。
李開復:我可能有好幾個答案。我想第一就是我覺得選一個工作不要只看職位和薪水,更要想到這個工作是不是你喜歡做的。還有就是說,不要那么消極地說誰打電話給我,找我,我就考慮他這個工作,不是Google找我,是我找Google的。還有我想講最后一點說可以冷靜地做一個利弊分析表,現在的公司有什么利,有什么弊,寫出來之后看看這些利和弊是不是符合自己的理想。
主持人:聽到你在幫助我這個朋友不斷地講述告訴他,應該怎么做的過程當中。我的腦海中一直重疊著你的個人經歷,您別介意我剛才說的這個朋友的他的經歷跟你的經歷有點像。但完全不是刻意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特別感興趣你剛才告訴我這個朋友說,他一定得列一個利弊分析表,也就是說他必須要做一些判斷取舍的前提究竟是什么。可是你沒有提到你要關心薪水的問題,從來沒有提到薪水還是要提出一定的要求的。
李開復:就是說一個新公司總不能讓你降薪去工作吧。如果在達到不降薪的情況之下,我不會去考慮是多10%,20%,還是50%,或零。
主持人:是不是有一個這樣的潛規則應該是薪水是越跳越高的。你都不用去考慮自然而然肯定會這樣。
李開復:也不是,我也接受過一些工作,薪水降了很多,但是是好的學習的機會。而且酬勞不只是錢嘛。還有股票、公司的學習等等的,其實很難衡量的。
主持人:我覺得我那個朋友可能聽到這兒能稍微放心一點。他每次在跟我在談到他是否要跳槽的時候,其實也很關心錢的問題,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跳槽的人都關心這個問題。所以我也想請教一下臺下的宋立新女士,因為我知道在你的雜志社也是采訪到非常多的企業的高層,當然也包括一些跳槽過和打算跳槽的人,你覺得在你和他們的交流過程當中談到跳槽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會關心哪幾個條件?
宋立新:一般來講的話,從跳槽人員的心態上來講大概有五個方面,他們衡量的一些要素比如說薪金、福利的要求,還有職位的安全度,團隊的合作環境以及品牌給帶來的社會尊重及其附加值。那么,最高一層就是自我實現的空間,比如說給他權利影響的范圍。一般是從五個方面來考慮。
主持人:我特別感謝宋立新女士把她工作當中的一個經驗拿到我們《對話》的現場
跟我們來分享。我大概記錄了一下我也重復一下,麻煩我們工作人員可以待會兒打在大屏幕上。剛才宋女士提到的考慮的五個方面,第一個應該就是關于薪金方面的,第二個可能是職位安全性方面的,第三個就是團隊合作。這種氛圍帶來的影響,再來一個就是企業的地位。還有一個就是自主權和影響力方面的,那我們來看一下剛才宋女士列出的這五項指標,也加深一下您的印象。
李開復:好。
主持人:來,我們看一看。
李開復:好的。
主持人:我們在大屏幕上看到的是剛才宋立新女士根據她工作經驗提煉出來的跳槽者每次在跳槽之前,他們考慮的五大基本要素。那么對于所有的跳槽者來說,他們會如何來看這五大因素,我們現在也請臺上和臺下所有的嘉賓一起來做這樣的一道題目。你們覺得說在這幾項指標當中,哪個指標的分量應該是最重的?哪個指標是最輕的?如果我們都用一百分來算的話,各項的百分比究竟有多少?
李開復:就寫A B C D E吧?
主持人:寫A B C D E吧,好了,現在我們一塊來看看幾位嘉賓的答案,究竟這五項指標在他們選擇一項新職位的時候最主要的會考慮哪一個,最忽略的可能又是哪個因素。我們先來看一下李開復先生的答案,李先生的答案當中呢,薪金的需求占到了7%,而更低的一個是關于職位的安全性的問題,35%是團隊的合作,而4%是企業的地位。然后最后一個影響力和自主權占到了50%。大家鼓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鼓掌的話我會出于這樣的一個理由,他真不愧是一位科學家,數字分得那么細,有7,有4,一般人可能分個10、20、50就算了。
李開復:我本來還想寫л呢,真的。
主持人:那就更該鼓掌了。好了,我們來看一下臺下的幾位,宋立新女士考慮最多的是影響力和自主權的問題,考慮最少的分別有三項,第一個是薪水的問題,還有一個是職位安全性的問題,還有一個就是企業的地位問題。從數字方面看你覺得你跟李博士的數字背后體現的這種觀點的差異究竟在哪里?
宋立新:我想我現在對權利的追求,肯定沒有李博士有這么高的濃度。
主持人:李博士的濃度特別高50%。你剛才選的是多少?
宋立新:40%。
主持人:40%相差也不算太多。
宋立新:但是我想肯定是在全場里,李博士對權利和影響力的追求應該是第一位的。
李開復:影響力很重要。但是權利對我來說沒那么重要。但是當然兩個是有關的。
主持人:你為什么會把影響力的份量看得那么重,50%是所有數值當中最高的一個數字。
李開復:因為這是我一生的價值,我的價值就是我能為這世界做多少事情,我的影響就是我的價值。當我哪一天我不在的時候世界有我和沒有我的差別就是所謂的影響力,所以我不喜歡把它稱為權利。
主持人:你們倆人的選擇當中,其實也有共同點,比如說在第一項,第二項和第四項的選擇當中,都是在你們的答案里面,屬于數值比較低的。難道你們都不注意職位的安全性嗎?你去的是一個新的公司,你肯定要考慮到底這個職位的安全性高不高,您不考慮這個問題或者考慮得很少。
李開復:這三點,當我剛畢業的時候是重視的,現在我給最低分的是我剛畢業可能會給比較高分的,甚至最高分的。那么今天我覺得我并不是特別在乎,我覺得我對自己應該有足夠的自信。
主持人:也就是說在職場成長的過程當中,這些要素的比例其實是不斷地在調整和變化。
李開復:對,而且會巨幅度地調整。
主持人:我們再來看另外一個嘉賓,他的選擇跟您有什么不一樣。來,呂先生請亮出您的答案。您的答案當中第一項的選擇前和第四項企業的地位兩個加起來達到了40%。而李博士的答案當中兩項加起來只有11%,這個差距特別大。
呂本富:這個當然是很簡單,這就是我和他經濟地位差別的一個最基本的標識。那除了錢,還有一個企業的地位,企業的地位因為現在中國人還很在乎你所就職的公司,他能給你帶來的社會背景。就我們說一般來說個人和企業其實簽了一個契約,這個契約除了我們剛才說的,薪金,期權,還有一些學習的機會以外,其實還有兩個潛層的契約一個是我要有生長的空間。如果遇到天花板,那我走肯定就是自然而然走。那么第二個契約我所服務的公司和我所服務的機構,應該給我帶來一定的社會地位,所以我需要企業的地位。
主持人:剛才呂先生是選了20%,四位當中有沒有在企業的社會地位的認知上,需求量是超過20%的,李女士的是,也是20%。您這個20%是怎么評價和估算出來的?
李新玉:因為我覺得實際上每個人的成長和他所在的企業是密切相關的。那中國現在也有一些搜索引擎機構,您幫他成長,如果他也請您當全球CEO您去嗎?真的。所以Google已經有很好的影響力了。它已經是一個我覺得成長到了一定氛圍的機構了。這個時候您是實際上是在99度加1度的時候。那么我認為回到問題,我覺得個人的發展和一個企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沒有那個企業就像魚兒離不開水一模一樣。這是我為什么要給企業的地位20%的原因。
主持人:看來很多人非常認同您剛才對于企業社會地位的解釋,您對影響力和支配權的選擇是占到了30%?
李女士:對。
主持人:也大大地低于李開復博士的選擇。
李新玉:那我認為就是說影響力應該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社會地位的加強來去決定的。李開復教授可能就已經到了要求影響力更大的階段了。但是我有一個特別大的問題,您從資源的準備,從能力的準備,從才學的準備上,已經完完全全具備了。而且您在全球已經很大的這幾家大公司都當過高級的主管,可是您為什么還在尋找一個借力的這個過程,您為什么不自己搭臺去唱主角呢?我非常不理解。那樣的話影響力會更大的,因為您是主角,那樣可以把50%發揮到80%,甚至是100%。
主持人:甚至100%。
李開復:先讓我解釋一下,好嗎?別這么快改我的這幾個數目,我要保護我的數目。是這樣的我想我如果要在中國創業,應該是也很可能會得到資金,也可能會招到一個不錯的團隊。但是對我來說做一件事情就要投入,要做得好,而且要以身作則,做一個這種Start—up公司。我會期望每個員工一個星期工作八九十個小時,那么作為他們的領導,我也必須工作一樣地努力。但是那就代表我不能夠繼續幫助中國的學生,也代表不能給我家庭足夠的時間。所以我不能考慮這樣的一個選擇。
主持人:剛才李博士雙手把自己的數字捂住,是捂對了。我們再來看看第四個答案,徐小平先生的答案,還沒有亮出來。
徐小平:我的答案經過了,剛才幾位的選擇以后,你干嗎把它捂起來,因為挺卑鄙的,挺慚愧的。
主持人:有人要說你財迷了,竟然把50%這個全場的最高數值寫在了薪水項目的選擇上。
徐小平:根據李女士剛才說的年齡的理論,顯然我的年齡還不到追求影響力的時候,我是最年輕。我覺得打工、掙錢嘛、養家糊口,這個實際上是一個最基本的經濟學理論。所以說我選薪金是50%,但是我沒有選100%,因為它不是全部。
主持人:那您給大家支的這個招呢,我覺得應該在您身上有過印證。大家才能欣然接受,才覺得這是有效的。你自己在選擇一份新的職業的時候,有沒有曾經這樣的?
徐小平:當然有純粹是50%,那是99.9%。我是1987年到美國去打工的。我到了美國也不得不穿上圍裙,戴著帽子,站那賣飯。但是在那個時候為了生存嘛。你想想當然我心中我沒有迷失方向,對不對?當老板說給你加薪保證你一輩子做伙計,那有職業的安全性,對不對?那絕對的安全性,后來我干得很棒老板很喜歡我,也有了團隊合作,也有了自主力、自主權,你想怎么送就怎么送。所以我覺得總而言之我說多了,生活教育了我。實際上包括我們今天去招聘,應聘Google的50個職務,實際上最終還是一個綜合地考慮,最終內心深處的那種呼喚決定了我們的選擇,但是我想說50%的金錢的因素非常重要,千萬不要被開復的魅力所吸引,結果給很低工資。
主持人:其實剛才徐先生在精彩地演說的過程當中您看全場笑聲一片,影響力是勿庸置疑的。而且我都感覺到幾乎原來打算做很純粹很高尚的人都已經要跟著他去求名逐利去了。所以我有一些擔心,您有沒有這樣的擔心?
主持人:他剛才這么來強調對于薪金的看中,我覺得一個企業真的很想要雇你,你是可以去跟他商談,希望得到更好的薪金。但是如果要我來實際衡量的話,我還是會把學習的機會放在第一,可能在不同的階段我們對薪金的需求都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我們覺得一個月一千塊就夠了,可是慢慢的你會覺得,可能我需要的是兩千塊。所以你在不同的新的工作職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總會面臨著要去和老板交涉薪金的問題。你在這方面有經驗嗎?
李開復:我是作學問的我非常不喜歡和人講價還價,我跟我太太去買東西,我都躲起來,讓她講價。
主持人:那每次薪金的問題誰來替你來提呢?
李開復:我覺得我就會說,現在我掙這么多錢,你別虧待了我,然后他給我多少我就接受了
主持人:就這么簡單?
李開復:對對。
主持人:那這次大家都說Google開了一個天價,就從來沒有過的價錢,大概總共加起來,可能有一千萬的美金吧,有兩百五十萬的簽字費,還有一百五十萬,一年以后可以拿到的錢,很抱歉我對錢打聽得這么清楚,這個是就他們和盤托出說,就是這樣的。還是說你要給他們一點暗示什么之類的,才有了這樣的一個數字?
李開復:這數目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主持人:對對對,大家相信就是我說的。
李開復:我和Google說得很簡單,我說我在微軟下幾年賺這么多錢。我希望在Google也能賺一樣多或者更多,然后他們說好,就這么回事。
主持人:當然其實跳槽其實它僅僅是短暫的一瞬間,在驚險的一跳過后每一個跳槽者可能都還需要面臨著這樣的兩個問題,一個是如何再去處理和原來老東家的關系,一個是如何在新的職場的生涯當中有一個更好的發展。我們待會兒繼續請現場的專家來幫助我們這位需要跳槽的朋友。
主持人:那么好,接下來我們就繼續來關注如何解決后院起火的問題。實際上在我的這個朋友要做跳槽決定的時候,考慮到了剛才我們列出的五點,還有一個很大的考慮就是他很難以向老板開口,怕老板一時半會兒在情感上不能接受,而且也怕因此和自己原來的團隊處不好關系。對他未來的職業生涯也不是一個很好的事兒。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非常地擔憂。究竟怎么該給老板開這個口,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來幫幫我這個朋友。
李開復:好的,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實話實說,當然你要委婉地去說,但是應該在最早的時候告訴老板實話,我想還有就是說我覺得一個職業經理必須要能夠保密,保密不是一段時期的是要終身保密。我離開蘋果了十幾年,我會終身保住,所有我承諾不泄露的秘密。離開SGI離開了微軟都是一樣的。還有就是當然要合法如果你簽了什么和約,你必須要能夠確定你做的每一步是合法的。如果你不確定應該去咨詢律師,在這些都做好工作之后,我想應該坦誠地和老板說,希望他能夠諒解或理解吧。
主持人:但是這次一開場你就告訴我,有兩個月的時間讓你很驚訝也很痛苦,就因為要離去這樣的一件事情比爾·蓋茨比較生氣,后果有點嚴重。就要打一場這樣子的官司那現在你覺得回想起來,會不會就是因為剛才你講到的這些具體的要素,有哪一方面沒有做得讓老板很開心,還是怎么樣?比如說責任也好,或者負責也好?
李開復:沒有。我覺得這是我做得最周密的一次。所以我才會這么驚訝,我咨詢了很多的不同的朋友和人,知道怎么樣去表達最合適,也把我的整個隊伍怎么樣去接班都做了非常好的分析。但是很顯然還沒有奏效,所以告訴我們就是說人生沒有什么事兒,可以百分之百策劃的。
主持人:當然臺下的幾位可能對你都蠻熟悉的,對于整個事件也比較了解。我就一直想知道是不是究竟有什么方面,我們做得還不夠周到,在面對老東家的時候。
徐小平:從IT評論界講的話,因為Google確實是在崛起的一個代表著未來,十幾年,幾十年的一個企業,就這個我分析比較蒼白,因為我不懂這個。但是總之假如開復選擇來新東方,比爾·蓋茨肯定不會憤怒,因為他不害怕我們,我們也不怕他。我覺得就是這樣嘛,對吧?打一個官司能夠拖開復幾個月,甚至把開復弄得心情沮喪,不想干了,你知道吧?比爾·蓋茨可能很開心,對不起,我講得就是,我不知道。
主持人:你看幾位都有話要說,都看出來了,是吧?
呂本富:剛才開復先生說他做得都比較完善了,那我也相信從開復剛才的現場表達感覺,他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所以我想他說他做了這些善后的工作,可能都已經做了,后來又發生這樣的官司。我覺得這可能放在比較大的一個背景下,某種意義上,微軟也忍無可忍了。我們過去認為比如說Google和微軟是井水不犯河水,它做操作系統,做桌面,Google做搜索。現在大家都進入對方的陣地了,那么這就意味著要短兵相接,短兵相接最大的一個地方就體現在人才嘛。
主持人:這種起訴可能以后我們覺得還會有,這不是最后一次,對人才的爭奪會越來越激烈。
呂本富:對。
宋立新:我看到Google在新招五十名關門弟子的時候呢,特別談到說誠,作為你招聘人才的第一條,但是我們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種語言,就有多少種對誠信的不同理解。你覺得不同的人對誠信的理解,他們的分歧在哪兒?
李開復:我覺得誠信有些人認為誠信就是忠誠,就是說我在這個公司里面做永遠不離開,這個是一個中國也許在三國時代還很重要的一個素質。關公很忠誠,但是在今天這個非常大的競爭的社會里面是要靠人才的流動才能推進技術。所以對公司來說它和你簽的和約很可能是你隨時可以辭職,他也可以隨時辭掉你,那么你對公司的誠信,應該就是說保密,應該做你盡責的事情說該做的事情要做到,這幾點我覺得是最重要的。那么這種長期不離開公司,我不認為是一種誠信的表達,這是一個誤解。
主持人:謝謝,我想關于這個問題的探討讓我的那個朋友一定會受益匪淺。前面他已經知道了在選擇離開的時候,他必須要關注哪幾個要素。而在離開的同時他要怎么和原來的東家處理好關系。其實剛才的臺上臺下地交流,已經會給這位朋友很多的啟示。那如果說這兩個疑問全部解答完成之后,對于他來講,今天面臨的是第三個疑問,就是我要進入一家新公司,我究竟該怎么樣,在這個新的平臺上有一個更好的提升和更好的發展。像很多人都可能希望進入到像Google這樣的好公司,您能告訴大家說進入這樣的公司,他需要具備什么樣的條件?
李開復:好的,我們會希望我們的員工最重要的是要符合公司的價值觀,我們甚至有一個形容詞叫Googlly,就是說一個人很像Google的員工。
主持人:Google人。
李開復:Google人,對對。
主持人:那您能夠把這個企業文化和精神把它具象化一些,比如說給我們描述一下Google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公司。
李開復:Google是一個管理是徹底不同的地方,我們應該說幾乎沒有管,只有理。
在別的公司可能是比較有官僚的方式從上到下,什么事兒都要請示老板,什么事兒都要兩個部門協調。然后一坐下來可能兩邊來一串老板變成十來個人開會。
主持人:那在Google就是很自由的,但是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進入像你剛才描述的,Google這樣的一家公司,沒有官僚的氣息,更多人進入的可能是一些很有層級觀念的公司。他們這種上下級之間的關系可能更加地分明,因而會把他們心目當中的某種理想更加地物化。他就希望說我能夠不斷地提拔,我能夠把這個官位做得越高越好,那這樣的一部分人他們面對的這些現實你該怎么來幫助他們?
李開復:很重要的就是說,你要積極地去追尋自己想要的。我在微軟做得好好的,但是我覺得還要推進自己,于是我看到了中國的機會,看到了Google的模式,我自己打電話去Google的總裁去找工作去的。
主持人:你在那本書里面說在Google是不需要考慮,如何去擴大自己帝國的。但是這句話可能僅僅適用在微軟,或者是Google這樣的一些大公司,在許多的公司,有許多的人他們需要顧及的是在工作好的同時,如何去擴大自己的帝國。
李開復:對。
主持人:那他們該怎么辦呢?
李開復:你還是要入境隨俗,做一些不喜歡做的事情,包括去影響一些自己可能不喜歡的人,我覺得任何一個人都要務實,我講的很多話都是很理想化的,但是實際上…
主持人:能給我們舉一個例子嗎?在那么多痛苦的記憶當中很多其實你不愿意做的?
李開復:有啊。比如說開會,在過去那些公司,三個公司,職位做得越高會開得越多。我很痛恨開會,尤其是開那種沒有意義的會。這種會是我想任何的一個大公司尤其是比較官僚的公司都會發生的。這種會是我很痛恨的,但是我既然處在這種公司我就必須要接受這種會議式的事實。
主持人:那你對我那個朋友會有一些什么建議,他去的可能也是這樣一家頗有官僚氣的這種公司,他也需要不斷地在職位上的提升得到別人的認可。當然在這兒過程當中也許有人會阻礙他向上的提升。都有,有很多的困難。
李開復:接受現實。
主持人:他如果說接受現實的話,久而久之他就會被現實磨滅的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
李開復:所以我說不能夠讓自己心死,而忘記了自己有選擇的權利。過去的兩三個月,我徹底地理解了什么叫做痛苦,什么叫做無奈,什么叫做沒有自己的聲音。但是我可以看到在這個過程當中我還是有選擇的,我可以好好地把這個官司打完,讓自己能來中國工作,我可以用正面的態度面對我的家人,不要讓我的母親擔心。我可以選擇告訴那些律師實話,讓他們能夠用最好的方式來幫助我。我雖然很痛苦,但是我做了很多正確地選擇,所以今天我才能夠坐在這邊,面對著大家。
主持人:這讓我想起來之前我看到過您說的一句話,您說如果我要對在這些國際級的企業當中的華人提一個建議的話,就是他們不僅需要高智商,而且他們的情商也要很高,這兩者其實是一脈相承的,都是您同樣的觀點,那我們看到不管是不是您努力的一種追求在微軟的那段日子里,我們看到您的提升還是非常快的,不斷地往上提。所以有人覺得說你看這就是李開復先生情商比較高的一個表現,所以他在微軟得到一個很快的提升。我就一直在想這樣的一句話究竟是褒義的成分多一點,還是貶義的成分多一點。您怎么看?
李開復:我覺得那要看你覺得情商這個詞是貶義還是褒義。我覺得情商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情商也有一種誤會,誠信的誤會,情商也有一種誤會,有人覺得情商就是圓滑,或者會拍馬屁,就是情商。其實不是這樣的。情商是你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該說話,也有一些技巧的存在。那么比如說有一個例子是我自己學習情商的例子。我剛自己進入企業的時候,我也感覺到開會不太敢講話,然后我發現有一個同事他受大家尊敬,每一個人都認為說他講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他是個了不起的溝通天才,而且技術天才。我就去和他探討我說你怎么樣學會溝通的呢?他說我也是以前不敢講話,后來老板就是說我覺得你很笨,怎么說呢?他說你不講話,我只有把你當做沒有想法了。于是他就慢慢地去學習怎么樣去溝通,他說我就把我的幾個秘訣傳給你。第一,開會的時候當你有想法的時候拼了命也要講出來,我說好。那如果別人在講話怎么辦呢?他說人總要呼吸的,你等他呼吸插進去這就是了。這可能不見得在中國合適。但是至少是美國的一種方法,中國可能你要等到深呼吸的時候才行。
主持人:我就找有很多嗯,啊,那個人講話的時候插進去最好。
李開復:第二個秘訣就是當你沒有想法的時候人家要問你問題,你死都不要回答。我說那別人硬問上你怎么辦?他說我會說,這方面我不是專家,那位也許懂得比我多,那說好。那如果沒有那位或者那位也不懂,人家硬要問你怎么辦呢,他說那我就坦誠地說,我不知道但是我會去查。所以他這幾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其實是一個很奧妙的溝通和情商的一種方式,并不是說講話講得最多的,別人就尊敬,或者講得最少的,而是要適當地該講的時候講,不該講的時候不講,做一個很均衡的人。
主持人:其實在情商當中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和別人之間的溝通。我聽說這個要找你求證一下您剛到微軟的時候,就手拿一個600名高管人的名單,就給他們打電話約午餐和他們更好的一種溝通,是不是這樣的?
李開復:不見得是600名,不過其它的是對的。其實這樣您覺得是一種非常好的溝通的方式。對,人際往來是很重要的。我們不要把這樣的一個工作,當作是一種很現實的去拍馬屁,或者需要認識很多人。但是最終你需要認識很多人,才能夠在你需要得到幫助的時候或者需要得到信心的人,有很多人可以去找說實在我是不適合也不擅長這種社交的,打這些每一個電話對我的壓力,心理壓力很大,比這種做技術做產品大多了。寫論文都大多了。但是我知道我如果一個人都不認識,那么我在公司會失敗的。
主持人:那您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情商比較高的人嗎?
李開復:我覺得除了這種社交方面的溝通,應該還做得不錯。
主持人:2005年年初吧,我看過您的一篇文章,您講到微軟是一個充滿激情的地方,是一個特別也同樣可能不是用震撼這個詞。那后來我看到你在寫Google的時候就說Google是一個特別讓我震撼的地方,就是您在每一家公司都會通過媒體,通過各種方式告訴大家,你對這家公司的一種贊揚。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情商高的一個表現?
李開復:其實我寫這些文章有眾多的目的,描述Google是對自己的一種辯解,避免人家誤會我為什么換工作。但是寫這兩篇我都有另外一個想法,就是我覺得這兩個公司
都是企業文化很優秀的公司,都是我覺得對中國在未來高科技企業發展值得學習的公司。所以我在文章最后都會說一些對中國的建議,而且這些文章我沒有在國外發表,只有在中國發表。
主持人:這種文章的作用,除了您剛才提到的,這一系列的作用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我可以向我現在服務的企業來表達我對它的喜愛,或者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表忠心。有沒有這樣的作用?
李開復:沒有。
主持人:表忠心這個詞是從剛才李女士那學來的。您覺得文章的作用有這一點嗎?
李新玉:我想講一點就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不要輕信表忠心的東西。我曾經剛從美國回來沒有多久,有一個員工特別莫名其妙送我一個禮物,然后里面附了一個紙條,我已經很久很久,因為在美國已經待了十多年,我已經很久不熟悉那種語言了,叫做愿為你效牛馬之勞。然后這一條東西我至今留著。我當時看了這個 我莫名其妙,因為第一,我對這個員工不是太熟悉。第二,我覺得怎么表這種東西沒有價值和必要。當然他是一個主管。但是確確實實在我后來的工作當中,我還是比較照顧他,畢竟人都是喜歡聽吹捧的.
主持人:你看還是有用的。
李新玉:對。所以我要說這個問題就是說老板看著是會高興的,就是說你好歹你會心里覺得有一個人會怎么樣。因為你剛回到中國在任職,當老板,你總是要網羅一點親信吧 ,對吧?所以這個人又給你表了愿效牛馬之勞,你這個感覺就會不一樣。但是我真的覺得不要相信,真的不要相信當你真的你照顧了一切,工資是公司最高的,然后待遇是最好的,出國的次數是最多的我的確也走了就是人性的一面,就是很照顧,但是當利益沖突的時候,當有另外一家競爭對手用更高的工資來要他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離開。所以我現在覺得我真的是覺得不要說太多那個。
李開復:李老師,我看你完全誤會了,因為我同意你的看法,我非常不愿意做也不愿意見到別人做表忠心事情。甚至如果有一個人對我刻意過分地表忠心,我不但不會有好感可能還會有煩感。那么寫這些文章呢,最簡單的證實就是我從來沒有告訴我老板我寫的這些文章,他們到今天也不知道有這種文章的存在,所以這個應該可以解釋。
主持人:現場的很多人肯定都知道美國有一個影星叫伊麗莎白·泰勒,她每次在婚禮上的時候說這是我遇到的我最愛的男人,這是我的最后一次結婚。她總共結了八次婚所以不管你跟這個公司說了多少個好話,可能公司的老板,如果他一旦認為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的時候他最在意的,他最希望聽到的問題的答案,來自于下面這個問題,這是你最后一次跳槽嗎?所以可能對于很多的跳槽者來說,包括我的這個朋友,面對老板的這個問題的時候,可能他也需要有一番什么樣的表達,或者是什么樣具體的做法?
李開復:我覺得老板對員工有這種期望,其實是很不健康的,尤其在高科技的領域。每一個人都要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的期望,或者為了自己的金錢,去追隨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且整個高科技的企業,也是因為人才流動才能得以推進,所以如果在高科技企業,有一個老板有這種想法,那我想我就盡快走吧。
主持人:如果在現場的各位對自己的職場生涯當中的任何的疑惑,困惑都可以在這里提出來和李先生進行交流。好,來。
觀眾1:您在開場的過程中以及在整個節目過程中,一直說您來到中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為了幫助中國學生。但是就您的這次跳槽的風波,我們再跟一些同學或者朋友交流的時候,他們會說您的這個舉動傷害了中國學生的心,因為您在跳槽的過程中以及后來為了跳槽而對簿公堂。在這個過程中有一些對于原來東家的負面報道或者是批評。那么這些內容,如果發生在其它人身上我們會認為是人知常情,但是發生在您身上我們覺得這是一種信仰的破滅。所以我想問一下,您對于這個事情您的看法或者有沒有考慮到,它對中國學生的一些影響?
李開復:我覺得在開復學生網我得到回饋一般來說還是比較正面的,但是當然我理解有一些對我個人講的一些話的問題。比如說我在法庭曾經作證的時候說過一些話。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夠理解的就是說在法庭你必須要說實話。當對方的律師咄咄逼人問我問題的時候,如果我不為自己辯護,不說實話,不但是不公平的,而且是不合法的。我想你可以在我這次節目和其它的文章里面看到,我真的想說的話和說的方式。但是在法庭里面必須為了自己的利益生存,還有為了法律的要求所做,你必須要做的事情。
主持人:好,來這位。
觀眾2:蓋茨先生如果想留下你繼續工作的話,您給他出一個建議。
李開復:第一,嘗試一個新的創新的機制;第二,讓我回中國工作。
主持人:我覺得在職場生涯當中變化可能是永恒的,而這種不變應該說是相對的。很多人現在手里都拿著您的那本新書叫《做最好的自己》,我覺得這本書從標題上來看它可能,還是從一個相對靜態的角度來描述了一種狀態。但是如果我們把它放到職場生涯當中的話,你會發現面臨很多很多變化的時候。我們需要一個動態的視角。那如果說我們在這兒把這個標題做一個小小的改動,說做變動當中最好的自己。您會給這樣的職場變動當中的人一些什么樣好的建議嗎?
李開復:我建議你要把握住自己哪些是不能變的,哪些是一定要變的,不能夠變的。應該是你對人生觀的一些觀念,比如說誠信,比如說永遠追逐自己的興趣,或者是比如說我們剛剛說的更務實。不要去做那些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這些應該是你要能夠把握的原則,這些是不要變的。但是要變的是那些片面的知識,你要能夠讓自己永遠地學習,而且還要走在業界的前一步,也就是說像打球人家說的,不是要到球現在在的地方,而是要到球將來會去的地方,提前一步。
主持人:對對對,非常感謝李開復先生,在今天的《對話》節目當中和我們共同關注了職場生涯當中許多的困惑。我想對很多人來說走出校門的時候,如何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如何去進一步有更好的發展。在職場生涯生存了一段時間之后,如何去把握住在我們面前經過的每一個機會,這一系列的問題將會伴隨我們職場的始終。今天對這些問題的關注,我相信李開復博士的答案,還有我們現場嘉賓的答案都會給我們很多的啟示。讓我們在這里再一次謝謝李開復先生作客《對話》,謝謝大家!好,下周同一時間歡迎各位繼續收看我們的《對話》,下周再見!
職場貼士:天生我才必有用。無論你的專長是得自專業訓練或是業余摸索,都可轉化成一股強勁的“人際關系動能”,千萬不要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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