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杭
一直以來,我和斐兒就像玩蹺蹺板的兩個孩子:關系好的時候,兩人都往中間聚攏,不分彼此;一旦面臨競爭,兩人則迅速退后,必爭高下。
幾年同窗,我們兩個“死黨”就這樣在競爭中分分合合,遠遠近近,直到現在。
初入大學,我和斐兒就斷定彼此是同一類人,我們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興趣。本以為志同道合會讓彼此的心走得更近,不曾想,正是種種高度一致的追求,讓我們時時站在一塊逃生甲板上,而救生衣常常只有一件。
有一次,我報名參加學院的朗誦比賽,第二天才知道斐兒也報了名。在準備比賽的過程中,兩人的關系第一次變得如此微妙。我們不約而同地不去和對方討論這一話題,而是讓寢室其他人幫忙看稿子、掐時間、出主意。
有人奇怪:“你們兩個這么要好,為什么不一起討論?”我只得找借口:“她又沒主動找我。”后來聽說,斐兒也以此為借口。
寢室其余六個人,在我和斐兒的潛意識分割下,自動分為兩大陣營。彼此之間不溝通、不交流,直到比賽的前一分鐘,在臺下形成了類似電視節目中“紅隊”和“藍隊”兩大陣營。
在后臺準備時,我們倆才禮貌性地打了招呼,詢問一下彼此抽簽的順序。比賽過程沒什么特別,和參加別的比賽沒什么兩樣。印象最深的是統計評委打分、現場宣布結果的環節。我和斐兒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后迅速將眼神調開。
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有一個奇怪的心理:我寧愿兩人都沒獲獎,因為這樣就不會面對賽后的尷尬。我不想因為自己勝利表現出的興奮讓斐兒痛苦難過,也不想斐兒獲獎后表現出優越而令我無地自容。
結果,斐兒如我所愿落選了,可我卻站在了領獎臺上。我沒有像別的選手一樣欣喜若狂,而是像做錯了事一般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斐兒。安慰吧,她會不會說我兔死狐悲?不理吧,她會不會又以為我恃才自傲?
后來我的做法是,干脆什么都不說,等一個合適的契機自然愈合。
之后,我們的關系就在這樣的自然愈合機制下沒有出現大礙,但也隱患重重,通常會折磨彼此很長一段時間。
大學里涉及競爭的事情很多,比如進學生會、入黨、評獎學金、參加學科競賽等等,奇怪的是,參加競爭的人很多,人選也并非只有一個,而我們卻時刻把對方定為“假想敵”。在假想敵的作怪下,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微妙。
接著是考研。這是一個長久的準備過程,選擇本校同專業的我們開始并肩作戰。我們一起進輔導班,去圖書館,上晚自習,可最終發現,在資料分享和共同學習的時候,我們總是避免著交叉碰撞。比如,她遇到難題時會問別人,雖然我可能更擅長;再比如,我有內部消息的時候她也不會主動過來問,而是輾轉從別人那里獲得。
當然,我也有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舉動。比如,故意將學習表現得很輕松,而實際上暗地努力;故意和別人打成一片,而對斐兒的要求視若無睹。
我們都以表面上的不經意詮釋著自己內心的在意,結果是兩敗俱傷。考完研的那個寒假,我們誰也沒有主動和對方聯系。我想,或許我們的友情就這樣完了。
一段時間的思考之后,我才發覺我們從來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而時刻強調著自己的感受。如果我們能夠找到一個良好的心理平衡點,“競爭”會不會對我們來說不再是傷害,而是一種促進?
可惜的是,我無法將其化解為動力,我和斐兒的關系至今如此。我們讀研究生同系,卻很少有人知道我們曾是本科四年的好朋友;我們之間有時如膠似漆,卻也常常如履薄冰;遇到競爭事件,我們依然會躲得遠遠的,彼此打量,而不會放下包袱真心支持對方……有時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真正的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該如何對待競爭?
職場貼士:有時候,對你而言,結束一件一小時之內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可能不如望向窗外發一小時呆來得有趣。客戶的電話非今天打嗎?不如先和朋友在MSN上聊幾句,因為明天他就出遠門了,而客戶大概明天還在本城吧!如果明天客戶不在,周五相信他一定在辦公室里,不如索性周五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