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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Excite(當時著名的搜索門戶)的創始人MarkV.H.在一家餐廳共進午餐。Mark是當時硅谷的風云人物,他還在斯坦福讀書的時候就和同學創辦了Excite公司,成為當時位列Yahoo之后世界上第二大搜索引擎。
我們不約而同地注意到窗外馬路對面沿街小店的二樓房頂上,兩個小伙子將一塊白色舊床單做成的橫幅掛在沿街墻上,上面有五顏六色的六個字母:Google,下面有一排黑色的小字“TheNextGenerationOfSearchEngine”(下一代的搜索引擎),頂上方則寫的是“GrandOpening”(隆重開業)。
Mark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些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搜索引擎,搜你們個頭啊!”我倆都200%地堅信地球上搜索引擎的天下疆土早就已經定局:Ya?鄄hoo、Excite、Infoseek和Lycos———猶如不可一世的四大天王。
吃完飯,我因為一會兒還要在附近見另外一個人,就獨自在街上逛來逛去。我決定去看看這些毛孩子們在玩什么名堂。
二樓房門口有一個樓頂露臺,三四個小伙子正在上面拖著自來水管打水仗。見有客人上來,小伙子們停止水戰,大聲叫著“有請第一位”,熱情迎了過來。原來今天晚上是Google的開張派對,他們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到場的應邀客人。
比起附近那些超級奢華的Yahoo、Excite、Netscape、@home等的辦公室來,Google這間二樓的房間、幾張舊木板桌子、木板椅子、零星幾臺電腦,用“希望小學”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一個矮矮瘦瘦的小伙子,自我介紹說是斯坦福的一個研究生,現場打印了幾頁Google服務器群的拓撲圖,滔滔不絕地給我介紹起Google的搜索原理來。我心里不以為然。
不一會兒,唧唧嚷嚷又上來了一撥人,一個白白胖胖的過來和我握手聊天,他連名片都沒有,隨便撕了一張紙條寫了個郵件地址和電話給我。
我想,別待在這里浪費時間了,看一下手表,時間差不多到了。于是我從人縫里擠了出來,下了樓,順手把那幾張打印的拓撲圖,包括白白胖胖小伙子手寫的那張破紙條,統統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2000年,我辦公室里來了一位實習生,我把一臺筆記本電腦借給了她。一星期以后,她把電腦還給我,我重啟時發現瀏覽器的主頁設成了Google,我眼睛一亮:這不是那條白色橫幅上的幾個字母嗎?
過了幾天,我在網上偶爾讀到報道關于VC歷史上第一筆超過2500萬美金的A輪投資:Google!
過了幾個禮拜,我在一本雜志封面上看到了那個白白胖胖的小伙子(他好像結實了點,也顯得成熟了些),名字叫謝爾蓋•布林!
過了幾年,Google成了納斯達克歷史上最轟動的一樁IPO,謝爾蓋•布林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億萬富翁,年僅30歲!
我捶胸頓足,后悔莫及,那年那天,我為何不在那樓上的破屋子里再多磨蹭一會兒?好歹也塞給謝爾蓋八萬、十萬美元的,今天即使沒有三千倍,多少也有個三百倍吧?
每次想起自己與Google當年這份失之交臂的情緣,耳邊就響起那首歌:“NeverSayN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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